2013年12月30日星期一

離開以後

































兩個月前於National Gallery逃避現實,

閒逛之下發現有人跟隨在後,

心感不妙發短訊求救,

那人一直跟到Van Gogh那幅剛外展完畢運回Gallery的Sunflowers前,

終於開口問:How do you feel about this painting?

我想了一下,

回了一句:Smells like death.



或許是顏料經年月洗禮後逐漸褪色,

也沒閒情深究,

反正當下感覺如過期黃花,

凋零破落。



他開始訴說自己的生平,

於UCL唸藥劑學,

剛畢業,

接著一年會在NHS clinic工作,

生於Lisbon,

葡萄牙人。



我回了簡單一句From Hong Kong,

fashion student,

他馬上說了一句是否那在Oxford Circus Zara上的那間London College of Fashion,

我覆了一句:yep。



忘了那時說過什麼,

過了好些年,

已失去任何介紹自己的興趣,

也不想再解釋一些已說過數千百萬次的事。



反正那時我只有一種感覺,

累了。



倫敦除了冷風喧囂外,

有些黃花已凋零。






翌日,

與很久沒見的好友到Hype Park Serpentine Gallery走一下,

畫廊內正展覽裝置藝術,

概念為數十數百年後,

現在的所有一切成為博物館內展覽的出土文物。



途中與好友也沒多說一句,

看完展覽後,

二人在湖邊的木椅稍息,

他單手拿著薄荷煙,

我雙手捧著熱巧克力取暖,

安靜地看日落與白天鵝。



他問一句:有咩感覺?

我回二字:lost。



過了五分鐘後,

他問:感覺如何?

我回:習慣。



再過了數分鐘,

他說:習慣會比較好過?

我回:不會再感到震撼,暫時未能斷定好壞。















































兩星期前,

於巴黎羅浮宮幾百條樓梯其中一條前遇到一位迷路的New Yorker,

不能不說那情景十分woody allen。



他與FIT (Fashion Institute of Technology)唸Textile Future,

與他一起逛了Napoleon III apartment,

抬頭看著那些水晶安靜地依據切割面折射暖光,

二人於無數華麗水晶燈前拍了數不清的照片,

他說:Napoleon III 臨終前應該很想把這些水晶燈拆下一併帶走。

我回了一句:再不捨得,還是要離開。



參觀完後,

他要到很遠的那方找古董傢俱,

我要到很遠的那方找名畫,

就此分別。






有些事總要離去,

或許,

很早就已離去了。



短暫的停留,

悼念,

滯留後,

再不捨得,

還是要離開。






離開後,

也再分不清,

到底是喜愛自由,

還是不愛被束縛。



但肯定的是,

路還是要繼續走。







2013年12月18日星期三

時間的歌





或許有些人有些事,

真的勉強不來。



除了自己對自己不信任外,

半成長後,

已沒再花氣力在不信任我的人面前證明些什麼。



沒什麼需要證明,

向別人交待與否不會對結果有任何改變。



我認為應該向左走,

你卻認為應向右走,

而最終你選擇向右走,

已長大的我並不會如小時候般花氣力證明對錯,

如此,

你向右我便向左,

互不相干。



分別就只在走路時,

兩人會否再次交會,

碰到對方時,

點頭說聲好,

已經很足夠。



向任何人證明走左邊是對的,

不會對我的人生有任何影響,

向任何人證明走右邊是錯的,

也不會為我的生命增添優越,

勝負於我而言已不太有意義,

我在意的,

是我自己還是否非常了解自己應該向左走還是向右走。



對啊,

別人的信任與肯定,

在很久很久以前佔據我那膚淺生命的百分之九十,

現在需要的,

是自己對自己的肯定,

我要找回的,

是那些信任自己的依據與力量。



那股撐住墜落中自己的力量,

必須是那個正在墜落中的我,

當學會了擁抱自己,

才能無後顧地走下去。



我絕對不會浪費這數年來的淚水,

一直等於直至儲夠後,

這盒雨水將會持續滋養接下來的生活。



即使每天也需要哭,

也不會訴一句苦。



有些事是過程,

是必須經過必須走過,

我也會用盡全力的哭,

直至儲夠淚水的那天,

直至能完全肯定自己的那天,

直至能相信自己的那天,

直到再沒有任何原因需要向任何人交待與說明的那天,

我將會好好的把盒子收起,

好好的走下去。









你必須了解我無法繼續下去,

到未來那許諾之地,

在那裡我是那麼那麼愛你。




2013年12月17日星期二

理想中的蒙馬特













































巴黎最後一日行程去蒙馬特,

途經一間小教堂(其實係歐洲已經係小),

星期日有週日禮拜,

入去坐最後一行最後一個位安靜一下。



近幾個月唔太開心,

禮拜完畢後人群開始起身互相寒暄祝福,

而我仍然悶悶不樂安靜呆望人群來去。



突然一個法國小男孩拎住兩個紅色心型氣球走過黎,

問我要唔要氣球,

我用兩個Laduree Macaroon同佢交換,

佢捉住我隻手話:

Today it's sunday, everyone should be happy!

May god bless you.



互相擁抱後,

我希望小男孩能夠快樂安穩成長,

長大成人後,

仍然能夠具有體溫。












出metro站後要行一段長樓梯先能夠到達山上面既聖心堂,

沿途有少少似Barcelona行去Park Guell段路,

只係當初我仍然係一個year 1天真小朋友,

而家已經係一個迷失自己既final year半熟盛女。










































全白色教堂,

內部無咩特別,

而家只係二十二歲已經覺得無咩特別的話,

確實唔知將來有咩可以再震撼到我。








由於weekend加聖誕節關係非常多人,

搵到Amelie間Cafe des 2 Moulins,

經過Van Gogh故居,

去過Dali與Picasso故居,

搵到La Boheme。









仍然係唔開心,

而一個唔開心既人最慘係知道自己唔開心。



-






坐係教堂外面俯瞰巴黎,

波希米亞區裡面有幾多個人真係擁有自由?

定係其實只係一個理型主義俾人上去哀悼自由?



好想好想永遠留係山上面某一間cafe永遠消失,

安靜地生活。



當然無可能發生。



如果可以發生的話,

我願意付任何代價。











之前去過所有旅行都未至於能夠對我有實質影響力,

我唔識好作狀地搞到件事好有教育意義,

我覺得去旅行只係去旅行唔好搞到做show咁。



但蒙馬特真係去過咁多地方中最浪漫一個,

係我心目中,

蒙馬特係我心目中係以理想什至到達夢想形態存活。



希望將來有一日,

我會搵到一個愛我既人,

靜靜地坐係聖心堂外,

望住全個巴黎,

耐心地陪我傾計。



我唔需要甜言蜜語,

只需要一個肯聽我講野既人。



希望終有一日,

我能夠搵到陳綺貞所講既「家」,

搵到一個真正屬於我既聖心堂。



白天忙碌,

晚上分享。



輕輕牽著你的手,

漫漫長路一直走。











“If you are lucky enough to have lived in Paris as a young man, then wherever you go for the rest of your life, it stays with you, for Paris is a moveable feast.”

― Ernest Hemingway, A Moveable Feast





2013年12月6日星期五

年月把擁有變做失去





今日返學tutorial,

兩個字:「荒謬」,

單字一個:Ridiculous。



全班九成人除左尖叫之外,

無咩特別野可以發表,

當tutor唔知佢地自己做緊咩既時候,

我地只可以食自己,

最好當然自己知道做緊咩,

如果唔係結果只有攬住一齊死。



well dear tutor,

你要死係你既事閣下自理,

我貪生怕死所以並唔想死。



我未來仲有好多野要做想做,

你要浪費人生我並唔樂意陪你一齊癲。



經此一役後,

其實都唔止係今役,

大大話話都服左幾年役,

只希望真係如你今日所講:I hope this project will mean something in your life,

我find到我既meaning,

你都find到你既meaning唔好再誤人子弟。



同時都希望你無留意到我聽到你講以上句子時,

眼鏡之後個"what? you kidding?"式詭異眼神。







倫敦好凍,

凍到出街唔帶冷帽會頭痛,

tutorial完返屋企尖叫左一輪見到曼德拉過世,

想當年中三時曾經music day全班上台唱光輝歲月,

當時年紀細當然唔明白發生咩事,

只係記得讀書時歷史啊sir講曼德拉生平與功過,

教科書資料非常少,

乃係全書最薄既一個chapter,

而自己對Apartheid有興趣就略有研究重點去讀。



細個時覺得鬥爭好遙遠,

香港其實都幾和平美好。



大個之後明白,

自由平等並唔係與生俱來,

需要抗爭、需要血汗去擁抱,

香港美好大多屬粉飾而來,

就如當年貝理雅將英國brand成cool britannia。



當洗盡浮世鉛華,

盛世之下醜惡原形畢露,

曼德拉接近三十年牢獄並非獨行,

分別在於佢被實形生理囚禁,

其餘人們被思想牢獄軟禁。



黑白紅黃,

男女孿直,

貧富中產,

肥瘦高矮,

都只不過係世上其中一個平平無奇既人,

人,

生來享有自由意志。



全世界無人完全100%相同,

請接受呢個事實,

並尊重呢個事實,

you don't like it can just step away,

但無權利去干預膚色、性取向等等人權自由。



世界亦都無背後主宰造物主,

要我相信一切事物背後需要依靠某一個神,

將自己一切命運交俾某一個虛擬人物,

我會比較相信人係石頭爆出黎。



我唔需要任何人去救去寬恕,

我相信只有人類自身先有力量去推翻一切不平等。



年月將人類擁有既自由奪走,

而人類總有一日能夠靠雙手去攞返屬於佢地與生俱來既野。



Difficulties break some men but make others.
No axe is sharp enough to cut the soul of a sinner who keeps on trying, one armed with the hope that he will rise even in the end. - Nelson Mandela, 1975












2013年12月5日星期四

雨水一盒




陳綺貞就快出碟,

兩隻單曲已經loop到倒轉識背,

琴晚發夢聽到「雨水一盒」其中一段:

「我感覺自己 完全的不可靠

我是我猜我會 慢慢瘋掉 最好不要」。



Final year頭兩個月,

主要覺得自己好廢,

本身個人已經好無安全感,

而家係十倍加強地無安全感。



感覺自己完全唔可靠,

當然個course係有問題,

但我本人都有大量問題,

好想逃避但逃避唔到,

好想逼自己又逼唔到,

應該好快就會痴線。






上兩個禮拜交完份好無安全感既功課後,

留左係屋企幾日,

然後忍唔住好想出街吹下風,

行去Westfield期間打返屋企,

結果係商場外同啊媽傾左兩個鐘頭電話。



當啊媽講「哎喲我以為你會返黎過聖誕添」既時候,

真係好想喊。





基本上已經習慣一個人生活,

每次想返屋企時多數都唔係因為痴家,

而係因為有野想逃避。



幾年來領悟到最佳逃難方法,

一定係走走走同埋離開,

當屋企有好多事發生時,

我又會好想返英國。



講到尾目的只有一個就係要逃避,

係死線壓頂逼住要面對之前,

心口只會掛住「唔好搞我」四個字,

由心而發地無勇氣面對一切,

但奇怪地又有勇氣逃避一切。



前年聖誕係房喊住過聖誕決定下年一定要返香港,

上年聖誕望住個iPhone喊住返香港,

上年暑假又係逃難式返香港,

基本上,

我係一個非常鍾意逃避既人,

香港有事返英國,

英國有事返香港,

逃避逃避逃避逃避到無得再逃避,

逃避到要面對,

面對完後,

又逃避。



今次好似好左啲,

雖然都係有逃避傾向,

至少今次知道仆街後要及早治療,

慳返段逃避時間其實(好似)可以做到好多野,

我唔知呢啲係咪叫做進步,

但叫做比較有建設性。



好似係。





係咪每個人year 3都唔知自己做緊咩同想做啲咩?

我第一年都仲知自己做緊咩,

但而家真係完全唔知自己做緊咩,

或者其實我知自己想做咩,

理想中都有好多野想做,

但係大學真係咩都做唔到。



可能我唔應該太認真地看待大學呢回事,

其實都只不過係guideline寫啲咩就跟住做啲咩,

唔好做多唔好做少岩岩好就夠,

anyway,

我都想自己係超級天才可以quit u離開呢個咁荒謬既地方,

但我唔係,

所以都係無得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