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2月29日星期一

Long Long Way








安坐於書桌前看著The good life巴黎特別號,

喝下美好的TWG French Earl Grey,

向下觀賞自己只值不足四百元一天的廉價頭腦,

朋友們紛紛擔憂著自身的金錢價值與人身慾望,

把那些事當作為人生最頭號的需求請求與慾求,

我卻在擔憂一些沒價值的無聊事情,

果真是個不長進的廢青。



看著家人當年以正常市價買回來的一磚一瓦,

說不定,

未來就只能憑空弔想一番,

於這個有屎食已經需要感恩的地方,

還是不要抱持過多的願望,

總有一天,

他說要收回,

就一切歸於浮土了。







美好的純白碎花床,

闊大的客廳空間,

薄荷綠的廚房,

到底還可保留/停留至何年何月何時何日呢?



老豆與從大陸來的親戚語帶輕率的說:

現在香港人啊,

抽到公屋都已像中了六合彩那般。



那親戚說:

現在的人啊就是不知足,

還要希望得到普選,

也太不自量力了。



我默默的坐在後車廂暗暗地想,

普選也許不能解決所有問題,

但沒有普選就連問題也不可能帶進政府,

那身為女兒的我未來該怎麼辦呢?



看來我也需要學習香港的故有獅子山精神,

有屎食,

就應當要酬謝神恩了。



我們也不過是資本主義與權力社會下的一片泥沼亡魂。







那年曾與一名職業妓女朋友於阿姆斯特丹coffee shop懶懶地抽著二手大麻閒聊著,

我問道:不會感到疲累嗎?

她答道:這世界總是累人的。

我問道:世界壞得很,也許你是選對了,這世界很多人一直苛求著,也不知得到了什麼。

她答道:也許這是上天賜予我的天賦,以自己的身體對抗著金錢的荒謬呢。



我追問道:那你的身體價值多少歐元?

她答道:

在接收酬金時,

才發現自己身體四十五分鐘價值一百歐元,

自己的一分鐘,

也有了不一樣的俗世價值與意義。



認為妓女們很卑賤嗎?

我倒覺得做所謂的良民於現世中被不同等別的人強姦沒顯得更高級,

至少如她所說的:

我不過是運用我的身體去換取較合理的酬金,

她同期的大學同學,

仍在H&M領著最低工資卻比她工作時間長十數倍。



她說:

或許我自私的只為自己而活,

把人類最原始慾望換取一張又一張的彩色印刷紙張,

證實世界是荒謬的,

自己雖然赤裸裸,

但卻連赤裸著也是不自由的,

那些拿著大把大把鈔票於她足前跪拜企圖以金錢換取快樂的,

也不見得比她更為快樂。





你認為她是墮落的人嗎?

她,

是劍橋的碩士生。



只是她選擇了一個比較聰明與激烈的方式了結自己的一生,

想當年第一次看到她時,

她還是個頭髮微灰不帶脂粉的可人兒。



看著於coffee shop裡大口大口抽著大麻的她,

絕代金髮搭上粉紅厚唇,

穿上如Pretty Woman中Julia Roberts的貼身皮質金扣露腰工作服,

渾圓的胸部就如古畫中女神般的控訴,

有一秒我想起了王家衛大導演的電影重慶森林中,

帶著麥當娜假髮的林青霞。



再配以一雙豹紋馬毛廉價高跟鞋,

本應組合上來實顯得俗不可耐,

可是當時看下一如Never on Sunday帶有女權主義的自信,

粗黑貓眼線流露那不自覺的傲慢,

後來再學懂了,

那名為入世後,

沾染上世故的成熟韻味。



說不定三數年以後,

我也能擁有那迷人的氣息,

只不過想起那不再清澈的眼神,

不禁還是感到或多或少的不安。





我在想著金錢與自身價值的難題,

想著那個昨天於律敦治醫院門口於樓梯上抱頭痛哭的人兒,

想著那數個看見有人跌倒亦不為所動還在找餐廳的人們,

他們的生命尚餘多少日子呢?

他們過得還好嗎?







看著介紹巴黎一切的雜誌,

說是要完美剖析巴黎,

還不過是介紹第一間Dior所在地與被封為Palace的頂級酒店,

人一定要追求如此高尚嗎?

就不能腳踏實地的,

於瑪克區小餐館吃一份芝士炒蛋再於免費畫廊隨意遊走嗎?



巴黎最美的,

可是那不留痕跡的野性自由,

那美輪美奐,

也不過是陪襯,

那些華而不實的美好,

不會在心裡停留太久。



就如我還在想念的,

不是那聖誕閃亮囂張的燈泡,

卻是倫敦Christmas Market中那暖暖的Mulled Wine,

與巴黎聖誕市集裡那粗野的白酒煮清口配檸檬啤酒。




















2014年12月24日星期三

偶然與巧合



等待晚餐時在看陳綺貞的新書,

她那無邪、靜若、脆弱與堅強,

幸而得到世人的賞識與保育,

對於身邊人的百般愛護,

她每分每秒不忘珍惜她所擁有的,

她明瞭,

自己是幸運的。



腦中想出怪念頭時頑皮地向後看一下,

男友對著她微笑點頭,

她,

就帶著些微不安與滿滿朝氣,

戰戰兢兢地向前走了。



她的男友遇上她以後,

就只能默默配合命運,

每次綺貞想好了目的地,

他就只能看著那唱著「一起去巴黎」如孩子般的女孩收拾行裝。







書裡每一段旅程,

到達的每一個地點,

當你驚訝她那裝載巨大靈魂的蒼瘦身驅能遊走非洲、古巴時,

想一下,

背後還有那窮自己一生守護一名女孩到古董市場買vintage結他的男孩。




那是一部紀錄當下愛情的神話故事。







但我卻是一個不嚮往神話的人,

儘管我喜愛閲讀神話故事,

我討厭任何人在我的背後站著,

讓我去闖也落得被枷鎖重重扣壓。



想當年,

第一次去巴黎時,

我也唱著「一起去巴黎」跳著拿出行李箱,

然後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最後獨自一人到大皇宮看藝術展覽,

才發現自己一人也可過得很快樂,

亦不是想像中般困難。



儘管絕對自由是另一個美麗神話,

但人總愛追逐美麗、追逐神話。



那是一個夢,

只能調劑一下現實的無奈,

不能成行。



仙女書中說道:

「童話故事中假的東西都來自真的,因為人真的在寫,真的在思考,就算說一個輕輕鬆鬆的謊,也有幾分真。」

































書中綺貞於非洲給孩子們一粒小糖果,

他們快樂得要跳舞感謝上天的賜予。



上星期晚飯過後,

約十一時於尖沙咀坐上往九龍城的巴士回家去,

下車後遇上一位約六十歲的嬸嬸,

她問道:「妹啊,喇沙利道在哪?」

我回說:「噢,我住附近喔,帶你去吧。」



雖下午陽光普照近二十度,

但入夜後寒風仍有剌骨之烈,

看著她拿著大包小包,

還是嘗試要求幫她一下,

結果當然被立刻拒絕。



她說:「我的孩子年紀與你相若喔。」

我回:「喔,那你現在去找他/她嗎?」

她說:「噢不,我到那邊去倒垃圾。」

我說:「孩子還未畢業還未有能力養你嗎?」

她淡然回:「我沒有樓沒有錢,哈哈哈,他有本事獨立起來就跑了。」



接下來我也不知該如何回應,

場面就弄得只剩下冷風在刮。



把她送到目的地後,

我把手上喜愛的香蕉蛋糕送她,

她當然不肯收,

但我堅持之下,

她還是收下了。



想當年,

也有一人特地走到機場,

就只為送我一件香蕉蛋糕。



可惜我們沒緣分,

還是沒有碰上。







站在法國醫院前等待交通燈轉綠,

看著在身前擦過的車輛,

與暫緩的的士與小巴司機揮手示意沒打算上車,

一時難免亦在想,

的士與小巴司機的孩子們呢?



也許嬸嬸與孩子的緣份讓他們有了血緣之親,

卻沒強烈得撐起時代巨輪的踐壓,

錢可以輕易地得到很多事物,

但錢卻不能伸手可取,

而沒有錢很多事物也未必能得到,

包括溫飽與親情。







說起浪費食物,

我從來不浪費食物,

儘管很多身邊讀時裝的朋友都說他們是時裝人,

點了菜後都不吃飯的。



但街外餐廳認為賣相比食物重要,

往往大盆大盆而上,

從前我都強撐把所有食物都吃完為止,

但現在,

我放下碗筷時發現有人會把飯菜全部清掉,

偶然發現有這樣的一個人在身邊真好。







十多年前說的理想,

十多年後還真的被我做到了。



也不說是做到,

是開始去做了吧。



十多年前的理想,

於現實社會是絕不適用的,

理想之下現實之上,

要做到自己真正想做的很難,

有人的地方、多人的地方,

所有事就會變得複雜了。



可是我還是靠著自身的倔強,

與旁人巧合的輕推下,

纏上了自己十多年前說很想做的職業。



那夜於海旁看海時細想世上果真有如此多巧合嗎?

當你把握每個珍貴的機會,

機會被你緊緊握住,

就會轉化成巧合了。



可是,

有機會而不去做的,

無論有多少巧合,

還是會輕輕流走。



還是看自己的造化吧,

世界的複雜,

現實的可怕,

未來還遠著呢。



就如我十多年前一句我要做記者,

十多年後我還是當上了,

很天真嗎?

但我還是當上了,

還會盡我的努力做到自己真正想要做的。



惶惑,

驚慌,

什麼也不懂,

倔強不愛有人從旁保護,

就只能看我自己的造化了。



「這是一本關於追求的書,探索的對象是現在,是這裡;

不屬於過去或未來,也不在他方。」-《不在他方》陳綺貞







2014年12月16日星期二

再見懷舊




那天走進HMV,

發現好多人又忽然念舊,

眼看一堆重製黑膠唱片與新型復古黑膠唱片機,

奇怪而家明明係無人願意用現實貨幣買唱片嘅時代,

突然好多人願花三四倍價錢去買黑膠唱片,

突然狹窄家居空間又可以騰出空間容得下一部黑膠機與大片黑膠唱碟。



那一貨架虛偽文藝復興放係HMV著實諷刺非常,

早前HMV破產,

又咪因為朋友們連一隻小小嘅唱片都買唔起,

又咪因為屋企連一隻微不足道嘅唱片都收藏唔起,

做咩突然又愛上文藝得非常肉麻嘅黑膠唱機。



有啲事係應該要過去,

勉強搵返黎配以新型銷售智慧,

活生生就為真正黑膠時代添上膚淺陰影,

歲月痕跡係製造唔到出黎,

不論你個colour palette如何發黃,

表面加幾多條刮痕點樣強逼一堆新造出黎嘅嘢變成淘寶式品味,

有啲嘢過左去就過左去,

又唔見你去古董街買一百蚊有找真正黑膠。







或者有睇開我Blog嘅人知我遭逢過一次刻骨銘心嘅經歷。



我同佢第一次相遇,

地點係倫敦Piccadilly Circus China Town外HMV,

相遇過後,

我地去左倫敦Winter Wonderland。



自從失去以後,

每次係China Town食完飯、行完Regent Street、係Oxford Circus放學又或者要買碟外加一堆藉口,

我都會特登去同一間HMV,

朋友每次會好奇點解我會專登行過去,

當你失去某啲嘢,

你會好想去捉住另一啲唔屬於自己但係相對上較容易捉住嘅物質,

好硬頸先捉緊再算,

慢慢會發現捉得愈緊,

失去時只會更痛。



Interstellar話時間比光速慢,

時間留唔住,

空間或者留得住,

而其實空間都未必敵得過時間,

當你發現原來無嘢留得住時,

仍然希望留得一日得一日,

怕時日一過,

一切就會煙消雲散。



二零一三年,

HMV宣佈破產,

第二日我即刻去Piccadilly Circus HMV呆望內心只不停重覆一句"you are still here",

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我每日都去買碟企圖阻止佢執笠,

每日去之前我係underground都好驚去到後HMV已經唔再存在,

當然微塵不能與巨輪搏鬥,

終於一日,

人去樓空,

只剩下一堆廢棄膠袋塵灰。



當時,

我除左大腦空白,

發呆,

企係大街上眼淚不停流外,

已經無任何其他感覺。



開左九十三年嘅大型連鎖店話執就執,

自始以後我開始建立所有嘢都終有一日會離開哲學,

再發現某啲我一直好想捉住嘅嘢,

其實係好耐好耐好耐之前已經早就not there。



























數個月後,

HMV復活,

Oxford Circus留得住,

但Piccadilly Circus原址變成London Souvenirs,

我望住英女皇面具、Beatles杯、鎖匙扣感到異常憤怒,

點解人會選擇買磁石都唔買唱片,

點解要累到我間HMV執笠,

故此及後去旅行我從來唔買任何Tourist紀念品,

我係發自內心討厭所有白痴紀念品。







數個月前要將所有物品運返香港,

當時買嘅所有DVD、唱片我一隻不漏全部隨箱運返香港,

時間、空間留唔住,

DVD、唱片我仍然希望留住,

那怕只能留一件。



就如Winter Wonderland,

一年只開一次,

童話過後一切回復正常,

故此我亦討厭一切無聊嘉年華會。



離開倫敦前一日,

好多人約我去食飯我都推左,

及後發現佢地大多推斷我去左Southbank,

其實我都係返左去Piccadilly Circus。



近期發現每次經過金鐘、銅鑼灣、旺角會有相同感覺,

前日於深水埗100ft park gallery見到金鐘佔領區實時錄像,

或者好多人好似我一樣,

時間空間留唔住,

仍希望捉緊每一片最後碎片,

但發現愈伸手去捉愈無力,

最後,

時間仍然係你手中搶走所有嘢,

然後,

只可以用時間去面對一切失去。



但一直懷舊有咩用,

時間永遠只可以向前走,

人亦都需要向前走,

即使你如何地不情願。







真正失去左啲嘢,

再去搵返,

呢啲叫真懷舊,

另名自我虐待,

而未擁有過,

未失去過,

只不過係追逐無意義。



當你發現自己愈想忘記,

就愈有一千萬個提示跟隨你,

無處不在。



當我明白懷舊非常痛苦時,

就唔再明白世界點解會追逐懷舊。







三日前,

我決定將所有當時為左保留HMV買嘅DVD全數捐出,

包括Before Sunrise、Before Sunset、500 days of summer、Moulin Rouge、An education、Jane Eyre、Another Boleyn Girl、The Godfather 等等等等,

仲有一隻,

叫Pretty Woman。



當年,

我每一晚都靠呢堆DVD度過,

食完飯睇完BBC十點以後係最難捱時段,

每晚我開住當日係HMV買嘅DVD,

一隻睇完睇第二隻睇完再訓唔著就開Sex & the city,

每朝起身第一眼見到嘅係已經無電、比我更加攰嘅Macbook,

但總比望住當時部白色Blackberry好。



當你追逐過唔屬於自己嘅嘢,

企圖保留唔屬於自己嘅事物,

硬頸任性將一切霸為己有,

一次猛烈失去後,

就會發現一切都只係浮雲,

金錢名利物質一切,

都只不過係過眼雲煙無關重要。



那些留不住的所有,

雖然仍然會永遠每一步每一秒緊隨在近,

但至少已經有骨氣向懷舊揮別,

未來會係點我唔知,

至少我知道前面應該有路可走。














2014年12月11日星期四

慶祝無意義




由細到大都有節日反高潮症候群,

每當世界普世歡騰時,

我總覺得無嘢值得需要慶祝,

一切祝福、狂歡都只不過係粉飾太平,

聖誕慶祝一個虛擬故事人物誕生,

中秋慶祝一隻虛構故事小兔,

紀念?

who cares?

一切都只不過係一場又一場無意義企圖欺騙自己世界美好嘅慶典。



昆德拉與文學界闊別八年,

推出新作《慶祝無意義》,

La fete de I'insignfiance,

首見時字面解作「慶祝並無意義」,

看畢後發現解作「慶祝世上的一切無意義」,

昆德拉於我看來係悲觀主義者企圖擁有正面想法嘗試積極生存但無力做到只好盡力消耗,

消極面對積極生存,

講到尾,

慶祝世上一切無意義,

將所有無意義之事多加慶祝,

其實諗返轉頭全無意義。



旺角清場後,

適逢無聊應酬,

突然朋友個朋友一名警察到場,

舉酒「慶祝旺角回復太平」,

太平是否真太平,

粉飾完後,

又是否能以一時喜慶遮蓋忘記一切?



啤酒飲唔落,

拎袋轉身講句抱歉就走,

朋友追過黎只說「唔好咁啦」,

我只回應:

「無謂勉強啦。」



或者工作上未必能盡如人意轉身就走,

但於還能自行抽身之時,

我又何必屈身假裝歡喜,

轉身就走雖然孤身一人,

但至少我當晚問心無愧。












米蘭昆德拉小說《生命中不能承受的輕》中,

共產巡遊粉飾太平企圖製造出和諧之象,

若有不從者即受責罰,

最恐怖非白色恐怖,

而係有一班人真心認為值得慶祝。



Wine&Dine一班鬼魂搶酒搶肉,

「一百蚊高級鵝肝」「二百蚊有得飲法國紅酒」狼吞入口,

如此狂搶如此鯨吞仍然認為自己非常識食到處於社交網絡宣示,

欺騙自己成為財爺口中愚昧中產一天半日就會快樂吧?



New year's eve最後一年留倫敦出外倒數體驗一下,

泰晤士河附近大雨極寒擁擠得幾近停止呼吸,

我望住在場人士叫囂,

到底有咩好慶祝?

不過又一年過去,

接近死亡行近一步,

然而現世太可怕,

有藉口,

就當麻醉一下。



慶祝為逃避寂寞,

入世或許唔適合生存得太清醒,

有事開心下咪算,

做人開心啲唔好咩?



但當你再不能於舉世歡騰中沾取一絲快樂,

你會發現於一大班無意義叫囂大隊中,

只有感到更加寂寞,

轉身就走,

或者能得到更多。







還好,

Facebook上沒一人與我說Happy Birthday,

那一句copy&paste又要like寒暄一番嘅Happy Birthday,

作為一個硬頸嘅人,

或者就有如斯好處,

連Like都慳返。







那班於金鐘清場前一直在慶祝的人,

你知道嗎?

政權最愛的,

就係搞場大龍鳳載歌載舞粉飾太平,

潛移默化之下,

令你真係覺得天下太平。



君不見北韓朝晚歌舞昇平,

君不見委內瑞拉選美大過天,

五歲孩童已被送往選美訓練,

六歲已精通化妝禮儀,

區內所有女孩只想成為下一位灰姑娘,

為此自殘自虐在所不計,

但貧民區內行出街會隨時被槍殺?



每年一度選美變成真人show,

而人最鍾意睇人仆街,

亦都鍾意睇人麻雀變鳳凰,

每個禮拜直播一集人淘汰賽提供一個希望俾貧民區女子:

你想走出貧民區?

整容啦。



你想有出息?

聽主辦人話,

整容啦。



犯罪率係解決唔到架啦,

整容啦。



你要唱歌好聽攞比賽冠軍?

鳩叫啦。



香港係無普選架啦,

移民囉。







唔好以為香港已經係一個已發展城市,

經濟可能會增長,

但文明好易倒退。



君不見港府對付你班廢青首要搞維穩show請韓星,

青年工作叫你地去跳下舞走出去嗎?



你仲坐係金鐘唱歌跳舞?

你要協助政權粉飾太平嗎?

初衷呢?

普選呢?



當你咩都爭取唔到時,

有咩咁值得慶祝?



你要去TVB參與台慶嘛?

你要去維穩慶典嘛?



有咩值得慶祝?




2014年12月10日星期三

海浪離開海岸線
































突然好眼訓,

好耐未試過十點幾一上床就訓著,

三點幾電話響,

一位長期消失台灣朋友打黎,

佢第一句問:

「你還好嗎?」



唔知咩事,

總之就中左要害,

喊到收唔到聲,

好耐無試過答:

「我不好啊。」



一句講哂,

總之我就唔知自己做緊咩啦。



朋友話個個畢業都係咁架啦,

我又唔覺個個都係咁喎,

好似真係得我自己係咁。



總之我畢左業,

幾年唔係香港讀書,

係英國又唔係無返工,

比起好多同校人我真係有返過Full Time逗過朝九晚五糧,

只不過係我重點真係讀書,

返到黎香港發現,

嘩,

原來個個返幾耐學就返足幾耐工,

連邊間公司個HR叫咩名都知。



就如當初我係香港讀會考A-Level時,

讀書就只為讀書,

咩JUPAS啊考試啊真心咩都唔識,

我咪就係知道我好鍾意歷史好想睇書讀書囉,

極為專心讀書非常離地。



大學啊?

我真係好俾心機真心機讀書啊,

而家先發現你話俾人聽你係大學俾心機專心讀書,

人地會話:「.....你傻㗎?」,

打電話問朋友時,

我先發現,

好多嘢我諗我係應該要知,

連年尾有year bonus我都唔知,

哦原來搵工有cycle㗎,

.................咩黎㗎食得㗎?



唔單止唔知香港發生咩事,

連好基本嘅搵工常識都唔識,

我以為,

返工,

就真係只係返工咁簡單。



CV有send,

工有見,

其實知自己想做咩,

嗱,

「知自己想做咩」同「唔知自己做緊咩」係兩回事。



想做嘅等極都無回覆,

唔想做嘅零秒打黎叫你見工,

一兩個禮拜就有offer,

然後我就決定唔好再apply唔想做嘅工種。



當你慌起上黎,

係咩都會send左CV先,

當我惶恐地問朋友,

佢地話佢地早係grad前就搵定工有offer啦,

我十月中先send CV.......

嘩...



唔想做嘅真係點逼都唔想做,

唔想做嘅我有一千個藉口唔做,

想做嘅又等極都等唔到,

反正講到尾唔想做就係唔想做,

想做嘅搵極都搵唔到,

好沮喪。



Connection?

你估下我識朋友係真心為識朋友,

會唔會知人地有咩connection啊啦?



唉,

朋友就係朋友啦,

返左黎之後先發現「朋友咪即係connection囉」,

點解要搞到咁複雜,

對我黎講,

朋友就係朋友。



我知我啲朋友唔介意成為我嘅connection,

但我唔想啊,

朋友就只係朋友,

好蠢啊我知啊,

好硬頸啊我知啊,

我知啊,

但朋友....

就係朋友嘛.......



唔係我面皮薄唔想開口要人幫啊,

但我朋友唔多,

做得朋友真係好朋友啊,

真係唔想啊.......



當時代巨輪不停拉扯要將你拉去一個你唔想去嘅地方,

好多時就只係自己硬頸一息尚存要同巨輪搏鬥,

大個女啦我知啊...

搏鬥之下只有無力,

好無力。







我好想自己做startup,

好多嘢都好似識,

但好多嘢完全無經驗好多嘢想知又搵唔到答案,

真係好無力,

當你本來好清楚自己想做咩,

幾個月消磨之下,

你會好懷疑自己到底做緊咩,

當有人問:

「你到底想做咩?」時,

心跳手震,

我知我想做啲咩啊,

但已經開始講唔出口。



多謝好多朋友想幫我,

又不停約我食飯睇下我死得未,

我知你地好關心我,

又驚太關心我幫得太出面會令我覺得煩,

所以只好默默陰啲陰啲幫下我。



但我真係好無力,

我有努力,

但好無力,

我細個奮鬥故事係好引人入勝,

但我年紀愈大,

愈發現好多嘢唔係好似細個咁滿腔熱誠爛做三個月唔食唔瞓UCAS只係填一間學校,

然後就搏到連UAL都入到,

it's not the case。







唔好再話我係叻女好易難唔到你啦,

我真係唔係叻女,

老實我覺得自己好廢添,

哎呀我知你地成日同我講搵工嘅嘢係無得解,

但好難唔諗點解嘛....

唔知點解我就係有道自然流露出黎嘅霸氣,

唔係啊,

真係唔係啊,

有無辦法收埋道霸氣先,

而家收埋一兩年先啦唔需要霸氣啊。



我知生於現世一個有常識嘅人都好難搵,

我亦都知我有基本常識基本邏輯,

但係我真係好多做人道理完全唔識,

單純到一個點死衝爛撞,

多謝好多人覺得我好好想保育我,

唔係你地講我都唔知自己原來咁單純,

但我好攰。



灰心?

灰啊,

好難唔灰。



當你有好多嘢想做,

但咩都做唔到時,

灰啊,

好灰。



唔知自己想做咩,

仲無咁苦惱,

但我知啊,

咁先麻煩,

然後當你對自己有一定要求時,

仲煩,

唉。



我知啊,

但我講唔出口。







好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