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1月30日星期日

失散





台灣朋友今早來電,

興奮莫名地話:「我們把國民黨給幹掉了,你們香港也要加油喔。」

我答:「說實在,我是羨慕你們的,可以硬起來把政權幹掉,雖然也還不知道未來會怎樣。」

她說:「其實我們也不敢太興奮,但就是給可惡的政權一個大教訓。」



然後佢問我一位共同朋友近況,

我答:「喔,舊朋友喔。」

她說:「舊?」

我說:「對啊,已經無聯絡啦。」

她說:「不會感到可惜嗎?」

我回應:「是他放棄我們的啊。」



收線後,

向另一位現任共同朋友攞料,

佢話:「啊… 佢下場都幾悲壯,我諗佢唔係唔想同你地聯絡,只係臉皮比較薄。」



當年佢突然崛起成為當紅illustrator(插畫師),

受到賞識其實各大雜誌都有佢畫作發表,

香港畫廊開展時我地全部出席從無甩底,

幾個月內與各大紅歌星為友,

突然佢著起奇裝異服紅眼鏡,

我讀時裝所以我口中奇裝異服係指著起非自己格調而強行外裝標奇立異之服。



一日,

佢突然接到一單大陸「邀約」,

約我地出去食飯慶祝,

飯枱前聽罷個「大陸邀約」後無人笑唔出,

只異口同聲:「慎防有伏。」



佢即場反枱,

講左幾句非常難聽說話,

其中一句為:「你地唔抵得我可以走出香港。」



做藝術呢行,

一忌認為自己懷才不遇,

因為藝術係溝通表達方式一種,

如果你未能成功與target audience溝通的話,

你就係一個失敗嘅藝術工作者,

無錯,

藝術係一個行業,

藝術家係要食飯。



能溝通與迎合受眾係兩件事,

前者為成功present自己idea,

後者為成功present受眾想聽嘅idea,

人地睇唔明唔係你懷才不遇,

無論你要走幾偏鋒幾獨特都好,

責任在你無做出一件成功藝術品。



二,

忌恃才傲物,

世界非常大。







後來,

我們都被delete facebook friendship,

可惜嗎?

還好,

其實擔心成份比較多。







朋友訴說那男孩後來遭遇,

佢原來不停攻擊其他同行,

同時與大陸某雜誌合作做精品,

由於同行不忿,

夾手夾腳捉佢抄襲,

不費吹灰之力就令佢被大陸捨棄,

結果?

佢收皮了。



而家係香港做緊售貨員。







如果被兩三下就擊敗,

我相信空穴來風,

朋友話,

佢事實係有抄襲。



噢,

抄襲嘅嘢其實係二十一世紀好死㗎姐,

朋友話,

佢蠢在賴大陸公司趕貨期所以逼佢抄襲。



恃才傲物外加不負責任,

再加最重要係死蠢,

無得救,

你都傻既,

溫水井底蛙身在虎潭企圖反咬老虎?

傻豬。





























收線後,

突然百感交雜,

記起當年佢仍然係library整moodboard時,

同我地講:「唉都唔知點解要剪剪貼貼,創作唔係自己畫就得啦咩?」

我讀時裝所以明白moodboard重要性為最終作品製造適當氛圍,

而一個當時話「唔係自己畫就得啦咩」嘅人衰抄襲,

唔知佢仲記唔記得當年點解會揀讀illustration?



或者,

一切係成名以後,

已經唔可以用同一把尺量度,

可能佢眼光放太遠,

遠到連自己企係邊都唔再記得。



我同朋友收線前不若而同講最後一兩句:

「其實我地都無嬲,咁小事,大事係佢仍然唔認自己有做錯。」







上Facebook search佢個profile page,

頭像相片中人物漂白頭髮加紅色冷帽,

彩print sweater加無敵紅色黑超,

cover picture係一張韓風graffiti寫道:「Why So Serious?」



哈哈,

why so serious。












2014年11月28日星期五

日日去鳩嗚




我住九龍塘,

身為油尖旺鄰居,

去旺角鳩嗚響應號召救救小商戶當然匹夫有責啦,

話哂我地個區有票后蔣元秋代表我呢啲薯仔向政府發聲救旺,

啊爺吹雞,

MK仔女當然義不容辭心動不如馬上行動。



以下提供一啲好去處俾各位出糧後與三五知己瘋狂購物,

將一份新鮮出爐薪金毫無保留地完全出清,

實在為一大賞心樂事,

諗唔到買咩?

唔緊要!

Sherry十二月一號生日,

接受禮物限期特意因突發公眾活動延長至十二月三十一日。



一年一度年尾出雙糧有萬幾二萬個節日promotion,

嗱咁感恩節、sherry生日禮物、聖誕、新年、買埋下年揮春啊Schedule book咁多野玩,

旺角一定可以滿足你所有資本主義物質社會所有慾望,

黎!

keep spirit high and let's shopping!


















信和中心 - 彌敦道582-592號



細個要買唱片時,

唔會幫襯大唱片公司,

識買碟一定會去信和,

多數會比大連鎖店平買碟仲會送海報,

我書櫃所有一手二手何韻詩、盧巧音、my little airport都係信和買,

櫃上亦有啲日版舊片如gone with the wind DVD有中文字幕十蚊有交易。



年少時沉迷打機去信和倒錢,

當你發現啲老翻game碟一百蚊三隻至一百蚊七隻都有,

無論幾錢一套game要裝三四隻碟但次次裝極裝到最後一隻都裝唔到,

俾班啊叔呃返一千幾百後你會選擇買正版,

夢幻西餐廳、Sims系列、Roller Coaster Tycoon、online game點數卡,

朋友去買色情漫畫,

我係隔離睇豆腐扭蛋,

一班人白痴去長洲book房,

信和is your place。







然後…

田園樓上書鋪買書?

瓊華影貼紙相?

潮特買Schedule book?

先達買電話?

兆萬唱K買MK袋?



唔知點解,

我只係諗到瓊華已經執左,

潮特、新之城樓下變左金鋪,

先達變左iPhone拆貨場,

家樂我都好耐無再去過,

朗豪坊?

哈。

































當年係波鞋街睇完波鞋,

買串魚旦再去Seven買盒朱奶、蘋果綠茶過麥花臣坐低睇人踢波,

過多兩年,

我諗無咩人會知咩係麥花臣。



當年亦因為我睇書量實在太大,

學生書屋老闆成日將啲我鍾意睇嘅新書如卓韻芝擺係二手區用二手價賣俾我,

有咩理由一本全新出左唔夠一個禮拜嘅走光再走光會放係二手區賣二十蚊?

每次我都只係笑笑講多謝,

佢地亦會笑住教訓我,

「啊妹再咁落去啊,

婆婆要執笠架啦。」



每次睇完新書,

我會拎返去換另一本二手書,

換下換下就換左六年。



上年係英國返香港時,

學生書屋已經執左笠,

變左韓國化妝品超市。



婆婆,

你還好嘛?







從前旺角總比人誤解,

認為係一個危險、無格調混濁之地,

但其實旺角好好,

旺角真係好好。



同道人們,

日日去鳩嗚吧,

就當為旺角,

作最後哀悼。



或者到某一日,

連我,

都唔會再有資格踏入旺角一步。



我好自私,

並唔希望旺角有任何發展成為一個國際市區,

我只希望旺角永遠係旺角,

但無奈旺角已經只能永遠於我記憶中長存。



Farewell,

Mong Kok.












2014年11月26日星期三

星際啟示錄




禮拜日去左西九自由野,

十一月尾荒謬大太陽威脅之下終於忍唔住拎返白恤衫短牛出黎著,

一入到去個主持話:「show三分鐘後開始,唔好走開啦一走左就唔會返過黎。」

由於小妹無慧根現代舞只係睇左一半就頂唔順走,

咁岩撞正觸執毛bass trio非常精彩,

再睇盧凱彤單刀用autoharp自彈自唱一曲私人最愛「哽咽」有少許感動,(另一最愛為V-live翻唱盧巧音舊曲「白光」)

加上音響由觸執毛成員主理質素專業,

望望台上有透明雨傘加黃絲帶望望Rundown原來朝早有MC仁 X LMF,

而且實在驚奇地文青活動無林一峰,(sorry我覺得香港呢類活動需要走出林一峰陰影)

音樂方面著實已經無咩好挑剔。



但我望住白色舞台後面一排豪宅,

諗起My Little Airport新歌海心公園,

其中兩句歌詞如下:

千億個晚上在這裡唱歌我沒犯法
投訴是來自那間新豪宅?



然後我望住個日落,

預測不遠未來附近豪宅會無限投訴噪音滋擾,

啊特首唔該你望望呢區好多大學生好撚危險,

我俾左成千萬買層樓又年年交稅你班契弟係奉旨要保護我,

慢慢,

西九就會由自由野變成Hunger Game內第十三區直接被毀滅變成豪宅野餐後花園。



當年係倫敦我住阿仙奴球場隔離,

Muse開演唱會時放煙花放埋火添,

球場附近住客仲可以優先買企位帶埋老豆老母去劈酒飲醉然後撞人,

我第一場去完俾啲鄰居撞到頭痛,

之後第二三日係非常清晰地聽到Green Day同Muse唱 緊咩歌再被狂轟幾日,

當年一個禮拜計埋歐聯閒閒地兩場波,

從來無任何人投訴,

你住得係個場附近就預左架啦,

雖然阿仙奴近年都好生性自我放棄 打算盡量唔好有歐聯同其他聯賽踢,

但無人會投訴阿仙奴擾民開放俾居民去野餐卦 。



香港嘛,

事情發展大 多如下:

你班垃圾廢青,

精力無地方宣洩就去老蘭跳舞爆房啦,

唔好嘈住我地正常生活。







琴日同朋友食完飯後,

朋友話需要雨褸擋催淚雨粉,

去到太子落車急步行去旺角,

全個旺角滿佈催淚濕氣五分鐘未夠已經滿面淚水鼻水,

發現自己handle唔到交低俾附近趕緊去油麻地嘅同路人就無奈地返屋企。



返到屋企後,

沖完涼,

冷靜坐係電腦前聽Interstellar soundtrack,

可能早排用腦過度加上神經異常繃緊,

近幾個禮拜大腦完全實哂好多時坐係書枱前咩都諗唔到咩都打唔出。



Interstellar soundtrack Disc 1 最後兩首名為“S.T.A.Y.”以及“where we're going”,

人總希望能改變過去,

Matthew Mcconaughey憑黑洞奇點闖入第五次元空間後,

起初希望提醒女兒逼自己留低,

但時間不能快於光速,

人類能改變只有未來,

而非過去,

W e're not here to change the past.



Who brought us here?

Who?

We,

We brought us here.



We brought us here to create something,

not to change the past,

but where're we going?

let's see how far we can get.



Do not go gentle into that good night.



-



前排同朋友傾計,

談論後悔、內疚與傷害等課題,

佢Quote左村上春樹《舞舞舞》內一個小段落,

「與其後悔,莫如一開始就公平地、像樣地對待他。起碼應該做出這樣的努力。然而你沒有這樣做,所以你不具備後悔的資格,完全不具備。」



Interstellar啟發我最深並非精深科學理論、親情與愛或 文明被毀滅思想被拑制,

而係宇宙無嘢比光速更快,

一切都只可以向前推進,

再回頭都只係多餘,

你只可以選擇未來,

而無權改變過去。



受傷害後感到怨恨,

其實不過係執著某一段敵不過光速嘅無聊過去,

唯一可以做嘅,

係去創造不一樣嘅未來,

未來仍然係要走,

但放低,

可以走到更遠。



有位警察朋友問我:「前幾日我用警棍時唔小心打到一位學生個頭,其實我到底有冇做錯?」

我無回答,

我明白香港需要執法機關去維繫社會安寧,

唔好理邊個俾邊個利用,

其實有啲嘢係個人選擇,

你可以選擇嚴正執法,

但你都可以選擇將佢地拉返差館,

而唔係用警棍扑人個頭。



故此,

我將原句《舞舞舞》quotation send左俾佢。



然後,

佢辭左職,

準備去澳洲working holiday。







連譚玉英姐姐都放低左,

除下烏卒卒包袱,

一切隨風,

自己力量可以行到去邊,

就只好努力行好每一步。





























Do not go gentle into that good night.



-



半年前,

我整好左FMP最後兩張poster,

title分別為The age of transformation / break the system,

最後一次tutorial時,

tutor寫低左一條問題:

so where are we going?



我係最後一頁加左一張postcard,

上面寫住,

Let them go.

As far as they can.



-



反正,

也回 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