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月18日星期五

別了野孩子



近日很疲累,上班上學上班又再上學,許久沒嘗過這種十分都市人的生活。一時間也說不清聖誕假與開學了這僅僅一兩個禮拜所發生過的事,如王迪詩言,我總活得像個颱風。九號回倫敦,十號休息了一天,十一號上了兩節課。十一號那天lecture的guest lecturer是曾於showstudio工作良久,Gareth Pugh專用導演Ruth Hogben。還記得那天Jetlag得要命,用盡了全身所有力量在食鬼Moleskine筆記本上寫下了那天最精華的句子:“I earn my money and use them to get my own Balenciaga bag, what's wrong with it? I feel great both physically and psychologically.”


十二號那天到Camden採購一些無聊衣物,發起狂買了一對五吋高的Jeffrey Campbell,然後又on9地與朋友們零度到Canary Wharf河邊看融掉了的冰雕。但無論冰如何化掉,還是一下子就看穿了那是寂寞的小王子與他的星球B612。回家過後,發現那對Jeffrey Campbell除了在家從房間走了廚房和無限拍照外,還真的不知道該穿著走到那裡去。但又如王迪詩所言,女人的路是由高跟鞋走出來的,我還未想要Jimmy Choo,先要對入門Jeffrey Campbell,五吋就五吋,應該很快會習慣。


十三號那天看了廢利物浦對曼聯,十四號去Somerset House看了Valentino回歸展,十五號走訪了五個Gallery。於公園中心的Serpentine Gallery看了一個Jonas Mekas的個展,Jonas Mekas是一位Avant-Garde前衛電影導演,拍的皆是零碎的片段配上淡靜的音樂。有一段片段是Andy Warhol與John Lennon和朋友們於寓所中打邊爐吃餃子,最夢幻的人做最平凡的事,其實所有夢幻也不過是自己想像而成,世界,並沒有那麼浪漫。看著那些零碎的生活逸事,就像死前看到的flashback,人們的生命,都由一些破碎、間斷的回憶片段組成,或許人們總在離去前才發現,勞碌一世,得到的,跟隨自己的靈魂一起逃逸的,也只有那數段沒頭沒尾的片段,但你的人生,必須要有那些片段。看著看著,想起了My Little Airport那些無力輕柔的小MV。


會發生的就讓它發生,沒發生的總有它的理據,盡過力就好。人長大了,總覺得世界太大,力量太少。看了一本認識電影的書,當中訴說拍得真實,也不過是其中一種拍攝手法,並非事實,經過編輯的,只不過是事實的一部分。然後我在想,別相信回憶,回憶也不過是一種自我編輯與選材,現實中的一小部分。又有一篇說著大遠景的拍攝手法被整個環境主導,視覺上,人被縮小到無關緊要之地步,看起來脆弱且無足輕重。蘇格拉底說,人,看到自己的小,才能成為一個哲學家,因為知道自己的不足,才會追求更多未知。有時,我會想追求回憶框以外的所有事物,後來發現框外的只是自己的幻想空間。結果是,所有回憶幻想,也只是自己的空想。


十六號上了一整天的班,由早上九點半至晚上九時。真的有點累,累得只想打個電話沒頭沒腦的扭一整晚的計。還好如願了,在最想撒嬌的時刻,男朋友感應到凌晨五時多就突然醒來了,當然我在很久很久連自己都沒發現的那時,已不再相信感應與默契這些二三事,其實那時所謂的感應,也不過是因為太在乎而衍生出的自我幻想與錯覺。但由於太累關係,十六號的那一瞬間,我還是天真的如個少女相信了戀人默契謬論。有個人讓自己好好撒嬌感覺還真不賴,那是一種被愛的踏實。收到了Diptyque paris的茉莉香膏,還是有儲人造茉莉花的習慣,這次收到的是茉莉花、晚香玉與橙葉香膏。累的時候,於耳後塗上一點有白花油般的寧神作用。下班回家時,嗅著耳後淡淡的茉莉花香味,想著HMV與旺角嘉禾的倒閉,突然關掉了iPhone上的WhatsApp,聽起了這首歌:







聽著聽著,拿著過重的MacBook Pro,靠在地鐵車廂內的玻璃,看著Piccadilly Line車廂內Rush Hour的擁擠人群,突然很想吃四寶飯。九龍城茶記的四寶飯。到Arsenal後,在地鐵站閘外看到了一個剛失去心跳的人,醫護人員為他進行心外壓,可是,他還是離去了。走出地鐵站,看到滿街的皆是遊人留下的頹垣敗瓦,阿仙奴球場正進行足總盃,而我,也如常的炒了個烏冬,life goes on。


噢,忘了說,兩三個月前說那間希望它捱下去的茶記,倒閉了。


取而代之的,


是藥房。


香港除了名店外,


還有很多藥房。


但我的回憶,


都奢侈地花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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