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4月18日星期五

那段必須走過的路




幾年之間,

我唔覺得我有任何成長,

講真亦無任何成就,

只係不停惹麻煩,

然後喧鬧地走過每一個麻煩。



係啊,

我無再逃避啦,

因為我已經習慣左麻煩會一直搵上門,

而我已經開始唔多怕麻煩,

wait a minute I'm dealing with this shit now,

right,

what's next?



要識講so what's next?

首先你要行過一段好麻煩既路,

而當初我行呢條好撚麻煩既路時,

我逃避、我崩潰、我發癲、我逃避、我尖叫、我逃避、我訓覺、我逃避,

個內心腦力體力交戰歷程直頭可以寫幾部自傳,

你唔係覺得一時三刻無風無浪就會學到句right what's next下嘛?



幾年之間,

我無咩實際野學到,

但有一件事我學到之後畢生受用,

就係我並唔係一個特別既人所以唔需要再扮野,

因為無論點扮野都好,

世界上並唔止你一個睇法國新浪潮電影,

而法國新浪潮電影,

都只不過係其中一個電影類別。



仲有一件事,

人地學習獨立,

我學習依賴,

我學識求救。



No one is perfect,

拆唔掂,

咪搵人幫囉,

你估李嘉誠真係自己一個人一對手搵幾千億一個月啊?

佢自己做得掂你覺得佢會皇恩浩蕩俾份工你打?

何況,

屌你都唔係李嘉誠。



何必難為自己,

而家又唔係叫你搵隻兵俾錢,

叫你預左自己將會死到臨頭前,

好叫定救命等自己唔洗死到臨頭先黎打999,

一早知道自己弱點搵人幫都係一種才能。



細個時我做盡一切唔要衰俾人睇,

做盡一切世界認為非常型棍之事,

人地睇喜愛夜蒲我就去睇希治閣,

為睇希治閣而睇希治閣,

到希治閣變得庸俗我去睇杜魯福,

當時我睇盡所有世界認為係高品味既電影後,

我發現我完全忽略左我自己。



到底我係一個咩人?

到底我鍾意睇咩電影?

到底我鍾意聽咩歌?

點解我要一直諗世界覺得人地睇咩聽咩先係最有型?

點解我要對自己咁苛刻?



有一段時間我拒絕承認自己其實好鍾意睇古惑仔,

比起The Godfather有過之而無不及,

扮完一輪野之後,

well,

The Godfather有既係Marlon Brando,

而古惑仔有既,

係楊麗珊既英屬香港時代童年回憶。



我唔需要全世界目光,

佢地唔會對我人生有任何作用,

而我要同自己相處一世,

點解我要將自己隱藏,

就只為討好世界目光?



Why I have to feel ashamed of myself just because the fucking world out there?



要成為一個特別既人,

首先要理解世界好大,

自己只係其中一粒微塵,

當你承認自己只係一個毫無特別之處既平凡生物,

就會開始明白唔需要理人地點睇,

因為根本都無咩人care你到底係一條龍定係一條蟲,

都只不過係你地緊張人地到底覺得你係龍定蟲,

當你唔再理其他人目光而活好自己渺小生命時,

你就算係一條蟲都係一條有性格既蟲。



而當你發現左根本無人理你係一條龍定一條蟲時,

你會放低身段去嘗試好多從前你認為好柒但必須要做既事,

而一堆好唔型既事將會成為你既經驗與經歷,

對你人生有極大作用,

你估我當時做Intern落大雪幫全個office買十四杯咖啡仲要老闆要extra hot十五分鐘要返到去office真係講咁易架?

你有冇想像過Sherry Yeung落雪著住對adidas拎住五大袋takeaway由Selfridges行返去mayfair office將十四份lunch分開俾錢留單再逐個找然後仲要記得十四份lunch邊個食邊份啊?

我當時夠屌哂老母啦,

但我又咪係十五分鐘返到去,

四個月internship期間從來無記錯邊個食邊份lunch,

捱到最後一日返工用左兩個鐘困獸鬥逼個accountant出糧去買左個Phillip Lim 3.1 Pashli,

跟手去selfridges公司個counter將所有香水調轉擺然後講左句仆你個街你實執笠,

但問題係,

我捱過左之後就係一條好漢。



一個特別既人唔係要做齊所有特別之事,

而係將平凡之事customise,

成為一件帶自己個性既事,

而首先你要學識係合理情況下講“I don't fucking care”,

你自自然然就會成為一個你地一直想成為所謂特別既人。



係啊我著利物浦波衫出街架,

係啊我係whatsapp度瘋狂唱歌send俾朋友架,

係啊我講粗口架,

係啊我唔食飯都要買唇膏架,

Who fucking cares?



呢個世界得一個Sherry Yeung,

And I AM SHERRY YEUNG,

係啊,

點?有咩幫到你?



我都曾經走過同一條路,

只不過我比你地早少許,

如果我唔係日日起身都唔知會惹到咩麻煩的話,

我唔會話到俾你地聽,

先發洩,

抽身出去行一個圈,

出去望一望個世界到底發生咩事,

慢慢就會諗到解決方法。



你地成日覺得我好特別,

我唔覺自己好特別,

我只係struggle左幾年終於接納左我係Sherry Yeung,

狗口長不出象牙,

I am happy with who I am.



而你地要happy with who you are?

當你有一日唔再覺得我好特別,

你地就會明白我今日講緊啲咩。





2014年4月2日星期三

無聲仿有聲




做GYM時睇BBC News先記起三月二十九號係英國第一日正式於法律上認可同性婚姻,

同日朝早Alan打電話黎嘈醒我話要結婚,

其實我不嬲都完全地收電話皮除左有啲咩突發事件需要開住電話,

但可能係去完土耳其後仍然有少量Jetlag所以日日一大早就醒。



Well,

講起個Jetlag,

我覺得我終有一日會因為去旅行而失去所有朋友,

話說土耳其同倫敦有兩個鐘時差,

而我朋友每日七點就逼我起身,

數數手指即係倫敦凌晨五點,

星期六倫敦又突然轉Summer Time,

基本上我而家二十四小時都好想訓覺,

唔再提旅行四日到底發生咩事,

只係我明明話八點起身佢七點起身吹頭已經夠絕交一百次。







Alan朝早八點幾打黎同我講佢要結婚,

謝霆鋒話齋我滿心都係祝福但滿腦都係粗口,

一個有血性既人最起碼都要眼濕濕,

但我係一個完全無人性無腦既喪屍所以呢味野對我無效,

我只係想繼續訓覺。



佢發表左一段偉論,

內容大約係實際生活層面上,

伴侶既作用在於日常生活之中能啟發自己,

叮一聲地發現一啲自己忽略左既事,

平衡自己只在於自己角度出發偏頗既生活。



我問佢Vivian有無要求過你為佢改過啲咩,

又或者你有冇要求Vivian為你改變,

佢答:

好似無咩需要改變。



上個禮拜三係Istanbul時,

由於頂唔順我個朋友氣溫三度之下竟然要出去Ferry甲板坐話要「get the most of the it」,

我係一個非常膚淺只識吃喝玩樂既遊客並無所求所以選擇坐係船艙內一路食無花果一路睇沿途風景,

一個由Florence黎既意大利仔坐隔離,

傾左一輪廢話之後我地一齊Notice到斜對面一對細聲講大聲笑既情侶,

一個用Veil遮哂全面既女人以及一個(應該)係Istanbul既Local,

女人走到我地後面既船艙Cafe買左兩杯蘋果茶,

意大利仔話:“oh! She's an Italian!”

我答:“really?”

佢問:“Would you wear veil in your whole life for the one you love?”

我好認真咁諗左一分鐘,

答:“No.”

佢問:“Why?”

我答:“He first met me and fell in love with me without the veil right? then I wear veil for him, he won't love me anymore?”

佢問:“how about he loves you too much so he doesn't want to share anything of you with the others?”

我答:“Well, then I won't love him anymore.”



唔好話wear veil,

我連食少粒朱古力都唔會屈服,

我仍然係比較愛我自己。



The woman in veil返去佢愛人身邊,

由佢臉上唯一露出既雙眼中可以睇得出,

佢的確非常愛佢身邊個男人。



望出窗外運河上一個又一個滿佈民居小屋既小島,

開始諗如果有一日或者曾幾何時自己出現個咁既眼神時我會唔會為左對方cover my face?

答案仍然都係唔會,

但或者可能會食少粒朱古力有協商空間,

所以某程度上我幾羨慕個意大利女人有如此勇氣。







Alan話:「或者改左我地都唔知,但平衡到咪得囉。」

我話:「咁唔怪得你地結到婚啦。」

佢話:「有陣時唔太重要既野hea下hea下咪當無野囉。」

我問:「例如?」

佢答:「佢唔鍾意熄Laptop訓。」

我問:「你都notice到咯點當無野呢?」

佢答:「咁部laptop又唔係我既,後尾我慢慢發現唔熄laptop訓朝早起身唔洗等開機,其實幾方便。」

我問:「咁你而家唔熄laptop訓?」

佢答:「我照熄啊,只係換個角度去睇佢啲生活習慣姐。」

我總結:「咁唔怪得你地結到婚啦。」


























英國同性婚姻合法化,

同性情侶終於可以正式結婚,

我本來都唔明結婚到底有咩咁重要,

後來發現結婚包含好多法律上權益、人權與社會認同,

雖然對我黎講結婚仍然係非常唔重要,

All I need is love。



首日同性戀婚禮圖集中,

其實一紙婚書都只係配角,

最重要都係戀人間種無言默契,

以及向世人宣佈佢地將會廝守一生既勇氣與正能量。



Alan問我:「啊妹,其實你想搵個點既男仔?」

我話:「我想搵一個好人。」

佢問:「點為之一個好人?」

我答:「唔知啊,我只係知世界上有錢人有好多,亦都唔難搵,但好人唔多。」

佢問:「你眼中咩叫做好人先?」

我諗左一陣答:「其實唔傷害人,已經係好人。」

再諗左一陣話:「或者我想搵一個我可以信任既人。」

佢話:「啊妹,或者唔係人地唔可信,而係你唔信人。」

我話:「一個可以令我信任既人首先要對我有信心,當對方對我無信心時,會令到我自己都對自己無信心。」

我再話:「我覺得伴侶關係未必會令自己成為一個更好既人,但互信關係可以給予對方信心令自己覺得自己將來可以成為一個更好既人,但咁多年黎,對我有信心既人唔超過三個。」

佢話:「咁多年黎你都係咁硬頸。」



我相信愛,

但信任愛,

係兩回事。







聖誕時係Guerlain買既La Petite Robe Noire黑櫻桃香水用完,

星期日係Liberty Diptyque買左支Philosykos無花果香水,

噴左兩下之後上床用iPhone開Youtube聽伍樂城演唱會謝霆鋒無聲仿有聲。



或者有啲情況下言語已經毫無意義,

千言萬語,

都及唔上一個擁抱所能傳遞既一切力量、一切信任、一切所有,

比唔上一個擁抱所能傳達「我在旁請不要害怕」。



就如黑櫻桃無論如何用一千萬個filter將香氣過濾,

都無法過濾成如無花果香氣般直接清新自然。










2014年3月11日星期二

換個場景會否浪漫依然?





星期六,

微涼。



倫敦有陽光時,

其實真係幾可愛。



好,

我趕緊deadline但堅持要去睇Opera,

其實本身早兩個禮拜deadline,

諗住交完dissertation去睇,

點知突然有兩個禮拜extension,

中伏。



話說上個月去Barbican睇Pop Art exhibition時見到poster寫住Le Boheme,

當時即刻逼朋友一齊買飛,

原因都只係因為曾經係巴黎蒙馬特Amelie雙風車Cafe附近見到一間叫Le Boheme既cafe,

係Paris時去過幾間出名既Cafe例如Cafe de Flore/ Les Deux Magots/ Cafe des Deux Moulins ,

但只係入過去Le Boheme飲左杯hot chocolate因為咁多間中得呢間無咩人,

我始終都係唔鍾意湊熱鬧。



就係因為我去過一間同名Cafe,

所以我無用過腦去做research就買左飛,

事實證明我到呢一刻,

都仍然係一個非常衝動既白痴。



去Royal Albert Hall睇Opera好似要著得好elegant,

呢就好似Pretty Woman Julia Roberts咁呢,

我無套衫都要化個霸氣妝,

輸人不能夠輸陣,

就算deadline都要Julia Roberts住仆街。



一落到街,

我見到一條友企係樓下,

即時半帶憤怒斯文地大叫:

點解你每次係重要關頭都唔揸車呢,

人地特登用Dior 999唇膏要好Glamorous好似Julia Roberts架嘛屌你次次都係咁。



佢竟然駁咀話禮拜六Knightsbridge塞車,

我反駁搭巴士又咪係塞,

佢話但巴士可以落車嘛,

我開頭覺得幾有道理但都唔打算同佢理論,

因為同一個死蠢理論只會浪費我支Dior藍星唇膏。



結果真係塞車。



而我又真係要落車。



真係慘過灰姑娘落南瓜車。



我著住件冷衫Dr Martens你要我跑上去Royal Albert Hall,

我唔明點解次次去Royal Albert Hall都要跑上去,

South Ken又極多遊客,

我一路亂衝亂撞一路鬧斜路黎架做咩唔揸車呢,

Last minute跑到入去Royal Albert Hall真係咩霸氣都無哂,

仲要由A數到Z搵T到底係邊,

我發起港女脾氣上黎直接入左去Z問職員,

由於時間關係我知道佢一定會直接帶我去T,

一坐低好唔優雅地睥住條唔揸車既契弟,

基本上坐低唔夠五秒就開始。



但睇完第一節之後,

我突然發現星期六由Victoria&Albert Museum跑去Royal Albert Hall睇Opera好浪漫。



因為呢件事係香港唔會發生,

而係香港發生亦都唔會有半點浪漫。



香港應該唔會隨意買到Opera ticket,

唔會即興地去睇Opera,

唔會係微涼天氣下跑過我喜愛既Victoria&Albert Museum、Science Museum、Natural History Museum,

沿途好多遊客但由於街道較闊亂衝亂撞都唔會撞到人,

好難可以用Dior 999橙紅色藍星唇膏而唔俾人由頭睥到落腳,

難得既閒情,

清新空氣,

美麗風景,

快樂回憶,

自由。



近視加深太多,

大部分時間都睇唔到Opera字幕,

只係簡略睇到大約劇情推進,

一種聽唔明既陌生語言,

聽唔明既陌生音樂,

一個從未睇過既陌生故事,

不經不覺,

就過左三個半鐘。



毫無負重地,

過左三個半鐘。



基本上我只係知個故事大約做緊咩但由於係意大利文所以不明所以,

最有印象都只係“what a cold little hand, let me warm it up for you”,

但無人會問我到底睇左啲咩,

無人會發表偉論,

無人會中途尖叫,

無人會update Instagram Facebook,

無人會影相,

無需要特別炫耀,

難得既自由。



同一件事係香港發生會點?

首先要幾個月前搶飛,

然後要覺得自己睇Opera好有品味。



而我除左神級事必要搶如Radiohead之外,

早係搶飛階段已經放棄,

應該唔會有下文。



其實係倫敦幾年,

最快樂係可以自由試到好多係香港被標籤到已經連講都覺得庸俗既野。




























































睇完之後,

慢慢由Royal Albert Hall行返落去South Ken,

再放慢腳步由South Ken行去Knightsbridge,

太陽慢慢落山,

空氣依然清新,

遊人仍然非常多,

但街上亦然異常安靜,

自由舒服到可以隨便伸懶腰,

邊食雪糕邊行邊睇日落,

而我依舊感到十分自由。







同一時間,

朋友們係香港聽緊陳綺貞,

我都好想聽陳綺貞,

但其實,

我會想係倫敦聽陳綺貞,

而唔係係香港,

我想自由自在地聽陳綺貞。



今晚去做Gym時一直聽《會不會》《華麗的冒險》《告訴我》,

發覺係搭巴士途中聽《會不會》,

可能比起係香港紅館聽live更好聽,

因為當你一個人係夜晚巴士上望住風景慢慢fade out,

好容易理解陳綺貞歌聲中安靜、溫柔、任性、偏執既悲傷。



















不願放開手,


不忍讓你走,


瘋狂的夢沒有了你,


還有什麼用?





2014年3月3日星期一

天使的指紋





三日前去左幾個Gallery睇Exhibition,

由Sloane Square行去Saatchi Gallery時,

見到一個中國小妹妹係Gallery對開草地玩,

當時凍到癲我都唔明點解佢可以係草地上面碌,

望多兩眼見到佢有兔唇,

就過Tesco買左盒朱古力請佢食。



行到佢面前坐係草地用國語同佢講:Hello 要食巧克力嗎?

佢本身好怕醜然後佢媽媽叫佢多謝姐姐,

佢就走過黎攬住我講「謝謝」,

然後我就同佢講,

「我也是一隻小兔喔!」

佢錫左我一啖我就去Saatchi睇exhibition。



我唔記得我之前有冇講過,

我十八歲生日時,

係學校食左個蛋糕同啲Fd吹左陣水後,

放學唔係去左蒲,

而係去左牙醫診所睇醫生。



我本身兩隻上門牙嚴重外翻錯位,

由細到大從來唔敢開口笑,

由其係細個小學時,

曾經俾人叫過怪物,

中學時,

俾人叫過哨牙雞。



細個換牙後,

我兩隻大牙開始外翻,

生完之後基本上係合唔埋口,

我問老豆點解我兩隻門牙咁大既?

老豆話我係兔仔所以要食多啲紅蘿蔔。



一直到現時為止,

雖然我已經唔再食紅蘿蔔,

但我仍然最鍾意食蘿蔔蛋糕,

每次我見到任何品種既兔仔時,

我都會發自內心地覺得好開心。



但當然,

外人講一句你係怪物,

基本上抵過屋企人講一百句你係兔仔,

由其係當親戚話:「珊珊真係靚女咯,係啲牙差少少囉。」,

「啲牙生成咁真係可惜咯。」

又或者有小朋友會話,

「點解你隻牙咁大既」,

其實老豆做咩都無咩用。



所以我細個好少講野,

一黎我好鍾意睇書,

二黎本身我自己都唔知其他人係度做緊咩,

三黎我唔係好想開口,

結果我唯一可以對外溝通方式就只有寫作。



細個時因為口合唔埋,

講野會漏風,

但細個時啊媽要照顧細佬,

所以成日開收音機或電視機俾我自己玩,

細細個已經好想做電台關係,

我用盡力去學講野,

學到終於可以參加朗誦比賽攞獎,

哪怕小學我攞獎後老師叫我係課室表演,

我見到有人用手蓋住耳仔,

我更加用力去講我自己要講既野,

因為我有屬於我自己既聲音。



三年級時,

同細佬玩,

因為我隻門牙太大玩玩下突然跌斷左,

然後經歷左兩個月杜牙根、麻醉、補牙,

每隔幾年又會甩一次,

中一時我問醫生可唔可以做牙齒矯正,

佢話因為隻門牙斷過唔可以,

我問有冇咩辦法可以整走左兩隻門牙,

佢話只可以直接換假牙牙套,

但屬於整容手術,

要等到十八歲。



中五時又突然斷左要再補,

帶左一個月口罩返學。



於是我一直等到十八歲,

就係為左可以換左兩隻門牙。



終於到十八歲,

十二月生日檢查之後,

醫生話起碼要整兩個月,

我等到暑假。



暑假,

因為唔可以完全麻醉,

只可以半麻醉,

每次打兩支麻醉針,

我兩隻門牙比普通人厚大兩倍,

所以要分三次磨細,

每次我都痛到喊,

想咬實牙但又合唔埋口,

每次磨牙歷時兩個半鐘。



磨牙後醫生會裝臨時牙套望落暫時無咁恐怖,

但牙套每隔幾日會甩一次,

每晚訓覺我都好驚兩隻牙會甩,

直到而家我大壓力時會發惡夢見到自己兩隻門牙碎左。



磨完三次後,

倒牙模,

要等一個月先有訂造牙套,

於是我每隔幾日就要去補一次臨時牙套,

食左兩個月粥水。



到終於可以裝完牙套,

除左醫生話我每十年就要換一次牙套外,

我行出診所時覺得自己好似重生,

一路喊一路返屋企,

但好快我就發現原來我要重新學點講野,

於是我用左一個月每日讀書重新學發音。



而當時每當有人讚整左牙好睇好多時,

我唔會覺得開心,

只係有一種好奇怪既感覺,

點解我要受咁多苦就只係為左一句好睇好多?



如果你問我當時無整而家會唔會整,

我會好肯定話你知我唔會。



點解要因為人地點睇而去咁樣折磨自己,

雖然係對我生活有影響,

但基本上99%係基於人地睇法先去整,

為左社會上某啲標準而整,

至少如果係已經成長左既我一定唔會咁衝動一下子就將兩隻牙換牙套,

而且係每十年折磨一次直到永遠,

自己根本無病無痛健健康康,

為外觀去傷害自己身體,

係一件非常愚蠢既事。



如果我細個時,

遇到一個人同我講我係一隻可愛既兔仔,

而唔係話我係怪獸的話,

命運可能完全唔同。



當然我明白自己太重視其他人睇法一定有問題,

太努力去改變自己融入其他人生活圈子亦唔係一件應該做既事,

但明白還明白,

當你生活係巨輪之中,

有時真係無能為力。



我並唔係想改變世界,

只係想將自己所信之事啟發就算只得一個人既思考,

對我黎講已經意義非凡。



生活中,

可以去愛既盡量去愛,

可以去欣賞既盡量去欣賞,

我明白人係需要有批判性,

但係大是大非上具批判性,

於美學上大可接受各人有各人不同之處,

世界並唔非只有單一美學路向,

並唔需要求同排外,

因為只係一句任性既說話,

可能會為對方帶來一生影響。



唔需要強行偽善,

當你明白世界好大,

當你知道愛既重要性時,

自然會欣賞一切存活於世界上既美麗。



睜開眼去跳出自己小宇宙時,

會發現世界好恐怖,

會發現世界好邪惡,

會發現世界好醜陋,

但發現一切醜惡加以批判時,

同時應該要感受世界上各種獨特既美好,

與美好和平相處,

非將對方同化成為己方力量。







2014年2月17日星期一

無家可歸




今日一起身就已經好攰,

希望唔係感冒,

早兩日發現自己生智慧牙,

我諗隻牙已經出現左一段時間,

但截止打Blog為止仍然係得少許牙腳好似生唔出,

求神拜佛唔好有任何side effect,

頭痛頸痛眼訓其實係咪生智慧牙副作用?

唔好意思我不嬲無咩常識知的話可以講聲,

已經好乖好乖好乖地做運動又飲食均衡,

好多野做無時間真係唔好有任何病痛。



可能人大左真係生性左,

開始明白健康真係好重要,

近期與好友們聯絡時都一定會問對方身體如何,

我唔需要友誼萬歲唔需要係facebook instagram戲劇性地錫黎錫去愛黎愛去,

只希望好友們身體健康就夠,

每次聽到朋友們話去做運動、身體健康時,

真係比起做啲咩形式主義更加溫暖,

其實要身體好洗咩食一千種維他命,

講真又咪係marketing野,

做運動食得好啲對自己好啲已經足夠。











距離返香港日子愈黎愈近,

自從陳綺貞出新碟後,

一直有研究其中流浪與停留概念,

加上今年都主力研究identity身分認同。



其實自己一直都無將任何地方當係自己屋企,

自己生活亦都一直轉黎轉去根本無停低過,

從來無係一間學校讀完為止,

四年黎係倫敦不停搬屋,

感情狀況亦基本上相近,

無咩朋友,

仍然係朋友既大多都明白我閒時潛水三百日,

遊返上水伸個頭出水平線企圖望下世界有幾壞時,

香港街邊檔魚旦都已經五十蚊串。



一直以來,

都好似無咩任何地方容得下我,

自己亦都搵唔到邊個地方好想停留,

而老實我對於轉變飄流又無咩特別感覺,

或者腦海中一直連settle既concept都無。



直至今年將會讀完大學,

終於係一間學校完成學業,

慢慢要開始接受香港可能係我既final destination,

曾經我都認為香港係我既家,

曾經我都好希望可以好好去愛香港,

但所謂既曾經都已經係我仲可以係旺角學生書屋用二十蚊買到小說時,

所謂既曾經,

都已經係我仲可以係田園安靜地打書釘,

唔洗避難避到要用兩三倍價錢係pageone或者誠品買書時。



如My Little Airport 話齋,

香港,

都已經不是我的地頭,

連外地旅遊都唔再係,

因為香港已經無旅遊價值。












又到底點樣先算係香港人既地頭?

到底點樣先可以被定義為香港人?

我理想中既地頭好簡單,

田園書局唔好執,

九龍城仍然有茶記四寶飯無遊輪碼頭無高樓大廈,

旺角百老匯唔會賣錶同藥仍然有MK仔俾我笑,

簡簡單單已經覺得香港仍然係我地頭,

就如利物浦唔可以變成另外幾隊軍事化球隊,

利物浦特色係有血有肉on on 9 9。



四年前我曾經認為香港政府想將香港打造成如羅馬、威尼斯般只剩下旅遊業既小都市,

但問題係羅馬非一天製造,

威尼斯亦有聖馬可廣場、嘆息橋,

就連澳門都至少有個偽造到離哂譜但都竟然俾人當寶既威尼斯人,

香港到底有啲咩可以吸引遊客而令政府覺得香港可以主打旅遊服務業?



藥房。



金行。



如果連藥房同金行都無的話,

香港,

仲有啲咩?



所以香港人,

你要接受,

如果無金行同藥房,

你或者連飯都無得食,

因為你個政府係一個毫無旅遊價值既城市主打緊旅遊業。



或者你個政府正在放棄一切旅遊價值而製造一啲愚蠢既貶值行為認為自己為香港增緊值。



低手總喜歡做多餘事,

人蠢唔緊要,

最緊要認。



蠢人最恐怖係咩?

係唔知自己蠢,

而一直做盡愚蠢事要人執手尾騷擾其他人正常生活。



香港,

先被中國放棄,

被英國放棄,

被香港放棄,

被中國殖民,

不久未來當香港同大陸某一個城市完全一樣時,

再被中國放棄,

內地人移民香港,

香港人集體逃亡,

香港,

其實根本就未曾成為過任何人既地頭。



可憐香港人仲拎住英國殖民旗反中國政府殖民香港,

香港人,

或者你理想中存在既家根本從來無實現過,

無實現過,

又如何挽回?



王家衛電影中,

香港人,

根本從來都無家。



當你無打算自己去創造自己理想中既家,

但認為自己應該要挽回曾經有過“家”既概念,

你已經係輸係起跑線上。







訓前開youtube,

發現有人upload何韻詩無家可歸,

突然發覺原來有人同自己同路,

係同一個時間點上,

發現自己無家可歸。



隻歌舊到我都唔記得已經係幾時出,

最恐怖唔係無一個實際容身之所,

而係返到屋企後,

望住一個頹廢無力俾人摧殘得商台有陳志雲、演藝人協會有成龍既香港,

你只可以諗到底有冇機會移民外,

咩都做唔到。